林氏集团的季度战略闭门会,向来是家族内部权力角逐的修罗场。
它甚至比年度股东大会更令人窒息,因为在这里,每一项议程的背后,都牵动着百年豪门深埋在地基里的利益根须。
会议室在总部大楼顶层,需要专属电梯卡才能抵达。
沈昭昭抵达时,距离会议开始还有整整半小时。
她手中只有一个纤薄的公文袋,脸上带着一贯温和无害的微笑,礼貌地请林修远的首席秘书在外等候。
秘书有些错愕,但还是恭敬地退了出去,并带上了厚重的隔音门。
门合上的瞬间,沈昭昭脸上的笑意便敛去了。
她走到会议室正对主位的那面墙前,墙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冷金色林氏家族树浮雕。
黄铜材质,冰冷而坚硬,主干粗壮得像一条蛰伏的巨龙,代表着林家嫡系。
旁支的枝丫则越发细弱,到了林修远堂弟那一辈,几乎细不可见。
而代表着林修远和沈昭昭的枝干末端,空空如也,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某种传承的戛然而止。
这幅谱系图,是林老太太亲自督造,挂在这里已有十年。
它像一道无形的圣旨,时刻提醒着每一个走进这间屋子的人:谁是主,谁是次,谁的血脉决定了谁的未来。
沈昭昭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踩上了一旁的矮凳。
她没有去叫行政部,也没有使用任何工具,只是用两根手指,精准地找到了浮雕背后的卡扣,轻轻一抬。
“哐当”一声轻响,那重达数十斤的金属谱系图竟被她整个卸了下来,稳稳地靠在墙角,像一头被拔去利齿的猛兽。
接着,她从公文袋里取出一张画纸,纸张边缘因孩子的用力而微微卷曲。
她用两枚早已准备好的、黄铜顶针形状的强力磁贴,将这幅色彩浓烈得近乎野蛮的蜡笔画,牢牢地固定在了墙壁正中央。
画上,是一座七彩的房子,一道歪歪斜斜的黑色小门开着,门口站着七个手拉手的小人儿,她们正仰头望着那扇门。
画的笔触粗粝而天真,与这间充斥着极简线条和昂贵材质的会议室格格不入,像是一场郑重其事典礼上,忽然响起的一声童稚的呐喊。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林修远走了进来,他看见墙角的家族树和墙中央的蜡笔画时,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走到属于他的主位上,沉默地坐下,目光却时不时地掠过那幅画。
董事们陆续到场。
最先发出声音的是林修远的二叔,一个靠着祖荫混迹在董事会的老派人物。
他看到墙上的涂鸦时,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毫不掩饰地嗤笑出声:“这是什么?把幼儿园的作业贴到这儿来了?修远,你太太这是要开家庭画展吗?”
紧接着,几位元老级的董事也皱起了眉头,交头接耳,目光里满是审视和不悦。
这间屋子里的每一件摆设都象征着规则与秩序,而这幅画,无疑是对这种秩序最赤裸的挑衅。
助理脸色发白,几次想上前解释或将画取下,都被沈昭昭一个平静的眼神制止了。
她就站在投影幕布旁,仿佛那幅画就是她最坚不可摧的盾牌。
待全员落座,会议室的门再次关上,喧哗声渐息。
沈昭昭打开了她的PPT。
巨大的幕布上,首页赫然是墙上那幅画的高清扫描版,下面一行硕大的标题,像一句诘问,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谁有权决定光从哪里进来?》
“各位,”沈昭昭的声音清澈而冷静,没有丝毫的怯场,“在讨论‘老厂区地块用途再评估’这项隐藏议程之前,我想先请大家看一份数据。”
她按下翻页器。
“上个月,‘同源记’与国潮品牌联名的‘织雨七线’系列,预售额在一个小时内破亿。这是我们的客户画像分析,”屏幕上出现一个复杂的饼状图,“其中,78%的购买者,年龄在25岁以下。我们在后台收集了他们的购买动机,排在第一位的,不是设计,不是潮流,而是四个字——‘穿一段历史’。”
她环视全场,目光最终落在那个提议将地块改为商业公寓的董事脸上。
“我们总以为自己在做文化复兴,想着如何教育、如何灌输。但数据告诉我们,我们错了。现在的年轻人,他们不需要被教育,他们一直在等,等一把能亲手推开的门,去触摸那些被遗忘的故事。”
“传习所的奠基仪式上,我女儿,一个五岁的孩子,指着我们最专业的设计师敲定的图纸说,这里应该有一扇门。因为她梦里的人告诉她,风要能吹进心里,屋子才不会生病。”
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我们用最顶尖的结构力学,最严谨的预算控制,造出了一座完美的、坚固的、毫无瑕疵的建筑。却忘了一件最基本的事——这座房子,究竟是为谁而建?是为了冰冷的钢筋水泥,还是为了那些渴望被点亮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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