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先生看着他这副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疲惫地挥了挥手,仿佛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再次将他淹没,在绝对的实力和财力面前,他这“中央”的名头,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宋部长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似乎还没完全死心,或者说,他那被贪婪蒙蔽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像是突然又想到一个“妙计”,怯生生地,又带着点试探性地开口道:
“先生……既然硬的不行,那……那咱们就来软的?要不……咱们就以中央政府的名义,去找赵振……借点钱?就说为了统筹全国抗战,急需资金,他赵振总得给点面子吧?到时候……到时候咱们就拖着不还,这钱……”
他话还没说完,甚至那个“借”字后面的无耻算盘还没完全摊开,南京先生积压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爆炸!
“滚——!!!”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几乎掀翻书房的屋顶,南京先生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跳,手指颤抖地指着书房门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滚!立刻给我滚出去!全部给我滚!!!”
他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想砸过去,但最后一丝理智让他狠狠将茶杯掼在了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茶水溅湿了名贵的波斯地毯,也溅湿了宋部长锃亮的皮鞋。
宋部长被这雷霆之怒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连滚爬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逃离了书房,那模样狼狈到了极点。
看着小舅子连滚带爬消失的背影,南京先生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用手捂住了脸,发出一声混合着愤怒、无奈和极度疲惫的叹息。
(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他心里骂着,却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对这个靠着姻亲关系爬上来的小舅子,打不得,骂多了也没用,对方那点小聪明全用在贪赃枉法和这种异想天开上了,偏偏自己还不得不一定程度上倚仗其背后的家族势力。
这种掣肘的感觉,比面对赵振那明目张胆的“有钱任性”更让他感到憋闷和绝望。
赵振在鲁东挥金如土,豪掷三亿八千万大洋的消息传来,本就因军饷短缺而士气低落的东北军指挥部,瞬间像是被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炸得所有人头晕目眩,心态彻底失衡。
少帅猛地抓住之前汇报金矿消息的矮胖中将,眼睛瞪得通红,声音都有些变调:“你上次跟我说,赵振就发现了一个金矿?就胶东半岛那一个?你确定吗?!”
矮胖中将被少帅的样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确认:“是……是啊,少帅!就……就那一个啊!情报上写得明明白白,是陈峰的炮兵训练时炸出来的……”
“一个金矿!一个金矿他能掏出三亿八千万现大洋?!这他妈是什么金矿?是直接把玉皇大帝的凌霄宝殿给挖穿了吗?!” 少帅松开他,烦躁地来回踱步,感觉自己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理智在崩溃的边缘徘徊,“那是三亿八千万大洋!不是印着三亿八千万的报纸!这赵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指挥部里的其他将领也彻底坐不住了,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度的羡慕嫉妒恨:
“赵振这厮到底有多少家底?!”
“鲁东省难不成是聚宝盆?挖不完的金山银山?”
“他花这么多钱,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这……这他娘的还是人吗?!”
而重炮旅旅长王雷的反应最为激烈。这个心心念念想着扩充炮兵的汉子,听到“三亿八千万”这个数字时,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骨头,猛地趴在了桌子上,双手捶打着桌面,竟如同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
“三亿八千万大洋啊——!啊啊哈哈——!” 他又哭又笑,状若疯癫,“那是三亿八千万白花花、响当当的大洋啊!能买多少重炮啊!能买多少克虏伯、多少斯柯达啊!我的重炮……我的炮兵团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涕泪横流,猛地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少帅,带着哭腔质问道:
“总司令!我的总司令啊!人家赵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三亿八千万!您……您咋就掏不出来呢?!您要是有这钱,咱们还用受这窝囊气?!我的重炮啊——!!”
少帅本就因为赵振的“壕无人性”而心烦意乱,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此刻被王雷这近乎撒泼打滚的哭嚎当面“质问”,气得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猛地一拍桌子,指着门口怒吼道:
“滚!滚!你给我滚出去!!!”
王雷被吼得一哆嗦,哭声戛然而止,看着少帅那快要吃人的目光,也不敢再耍浑,抹着眼泪,委委屈屈、一步三晃地挪出了指挥部。
指挥部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少帅粗重的喘息声和其余将领们面面相觑的尴尬。赵振那深不见底的财力,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不仅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更是在一点点碾碎他们残存的信心和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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