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三日,谢珩都按铜镜传来的说明,给祖母喂服那瓶 “消炎药”。原本撕心裂肺的咳嗽渐渐轻了,祖母甚至能坐起身,靠着炕头缝补他破了的衣衫。
“珩儿,这药真是神了。” 祖母摩挲着衣角,眼里泛着泪光,“要是你爹还在,见我好起来,定是高兴的。”
谢珩握着祖母的手,心头又酸又暖。他望着窗外初晴的天,轻声道:“祖母,等您再好些,我想重新去读书。” 只有读好书,考功名,才能救爹,才能护住祖母,才对得起镜那头的林微姐姐。
祖母闻言又惊又喜,连连点头:“好,好!你爹要是知道,肯定乐意!”
可现实很快给了谢珩一盆冷水。他揣着仅存的几文钱,先去了镇上的私塾。周夫子斜眼打量着他破旧的衣衫,捻着胡须冷笑:“谢珩?你爹还在狱里,你有心思读书?我这私塾可不收‘罪臣之子’。”
他又跑了两处蒙学,不是被门房赶出来,就是被先生以 “名额已满” 推脱。寒冬的风刮在脸上,比柴房的冷更刺骨。谢珩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 —— 原来没有身份地位,连求个学都这么难。
回到家,他躲进柴房,对着铜镜红了眼眶。“林微姐姐,他们都不收我。是不是…… 我这辈子都没法读书了?” 少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像迷路的孩子找不到方向。
此刻的林微,正对着电脑里《东平县志?教育篇》皱眉。看到镜中谢珩垂头丧气的模样,她指尖敲击键盘的速度更快了。史料记载,万历十三年冬,东平县有位隐居的老秀才柳先生,曾收留过寒门学子,而这位柳先生,正是谢珩父亲的启蒙恩师。
她立刻提笔写了字条:“别灰心。城东三里坡有位柳先生,是你爹的恩师,他定会收你。附《论语》简化注解,你先预习,见先生时背给他听。” 写完又找出提前整理好的注解稿,一并贴在镜面上。
铜镜很快泛起暖光,字条和薄薄的注解稿飘了出来。谢珩连忙接住,看到 “柳先生是爹的恩师” 时,眼睛瞬间亮了。他摩挲着注解稿上清晰的字迹,指尖都在颤抖,连忙对着铜镜轻声喊:“阿微姐姐,谢谢你!你真是我的明灯!”
林微在镜这头听见 “阿微姐姐” 的称呼,嘴角不自觉弯了弯。她敲了敲镜面,传去最后一张字条:“好好准备,别怕。” 理性告诉她这是 “修正历史” 的必要步骤,可心底那点柔软,却因少年的依赖悄悄蔓延。
第二天一早,谢珩把注解稿藏在怀里,揣了两个祖母烙的粗粮饼,往城东三里坡赶。雪后的山路难走,他摔了好几跤,却半点没碰坏怀里的稿子。
柳先生的茅舍简陋却整洁,听闻他是谢谦的儿子,老人浑浊的眼睛亮了亮:“你爹当年可是我最得意的门生。”
谢珩立刻跪下磕头,朗声道:“先生,学生谢珩求您收留!愿每日洒扫庭院,侍奉先生,只求能读书识字!” 说着便背起了注解稿里的《论语》章节,字字清晰,流畅自然。
柳先生抚着胡须,听完后连连点头:“好记性,有你爹的影子。起来吧,往后你就在这儿住下读书。”
谢珩激动得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时眼眶通红。他望着茅舍外的暖阳,摸了摸胸口的铜镜 —— 阿微姐姐说得对,只要不放弃,就总有希望。
而林微看着镜中少年露出的笑容,关掉了史料页面。她知道,谢珩的求学路才刚开始,这只是他摆脱 “早夭” 命运的第一步,也是她亲手改写历史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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