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的冷光灯在凌晨三点突然熄灭时,刘洋的后颈沁出一层薄汗。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不断滚动的乱码,指尖在键盘上悬了三秒——那串由0和1组成的数据流里,“茧计划”三个汉字正以纳米级像素闪烁,像某种被刻意埋藏的密码。
“叮——”
解码程序弹出的提示音让他猛地缩了下肩膀。
耳机里传来电流杂音,紧接着是模糊的人声:“2008年7月15日,T - 0观察日志。目标C - 17(苏棠)出现分离焦虑,持续哭泣37分钟;目标T - 0 - 2(裴溯)无情绪波动,心率稳定在每分钟62次……”
刘洋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抓起手机的手在发抖,拇指按了三次才拨通苏砚的号码:“苏法医,你猜我在茧计划服务器里挖到了什么?是李明轩的观察录音——他当年根本不是研究员,是专门记录我们崩溃的……”
同一时刻,二十公里外的公寓里,苏砚正盯着裴溯掌心那道淡粉色的蝴蝶印记。
他的体温透过交握的手传过来,烫得她眼眶发酸。
七年前暴雨夜的闪电突然在记忆里炸开:妹妹苏棠被推进面包车时,发间的蝴蝶发卡闪着幽光,和裴溯掌心里的印记重叠成一片。
“原来你妈妈早就见过小棠。”她的声音发颤,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林晚晴怀里穿碎花裙的女孩,“她写‘苏棠是最后的希望’,是不是……”
苏砚的手机在此时震动。
她扫了眼来电显示,瞳孔瞬间收紧。
裴溯注意到她突然僵硬的肩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屏幕上是刘洋发来的语音:“……他一直在看我们崩溃。”
“什么意思?”裴溯的拇指抵住她冰凉的虎口。
苏砚点开语音,电流杂音里渗出李明轩年轻的声音:“目标C - 17(苏棠)出现分离焦虑,持续哭泣37分钟……”她的指甲深深掐进裴溯手背,“七年前我在派出所录口供时,他站在玻璃后面做记录;去年我解剖3号死者时,他靠在门边说‘法医的手真适合握手术刀’——原来他不是巧合,是……”
“观察者。”裴溯替她说完。
他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铅,指腹抹掉她眼角未坠的泪,“所以他知道我母亲临刑前会画蝴蝶,知道你看到血会发抖,知道我们所有的弱点。”
窗外突然炸响的雷劈开夜色。
苏砚猛地站起来,牛皮纸袋里的档案散落在地——T - 0 - 13报告上“宿主匹配率98.7%——目标:裴溯”的字迹被闪电照亮,像道狰狞的伤口。
“我去解剖室。”她弯腰捡文件,发梢扫过裴溯手背,“刘洋说在第七案死者体内提取到微缩DNA标记,我要确认是不是和李明轩有关。”
裴溯拉住她的手腕,指节因用力泛白:“等我。”他转身走向书架,抽出一本包着蓝布的旧日记本——林晚晴的字迹在月光下清晰可辨,“T - 0号已启动,但宿主未就位。若我失败,请告诉溯儿,他曾是唯一成功者。”
“宿主?”苏砚凑过去,呼吸扫过他后颈,“你妈妈说你是唯一成功者……”
“所以李明轩说我是失败品,是误导。”裴溯的喉结滚动,指尖抚过“唯一成功者”五个字,像在确认某种被篡改的真相,“当年他们想控制宿主意识,可我……”他突然抬头,眼底有光在烧,“我没被控制过。”
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
裴溯接起电话,对面是助理急促的声音:“裴律师,李明轩在新闻发布会现场,他举着你的童年照片说……”
电视自动跳到新闻频道时,李明轩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毒:“大家看到这张照片了吗?这是裴溯八岁时的脑电波检测图——他不是什么天才律师,是T - 0号实验的失败品。”
苏砚的指甲几乎要戳进掌心。
她抓起车钥匙冲向门口,却被裴溯拉住。
他的表情冷静得反常,甚至勾了勾嘴角:“正好,明天的庭审我准备了份礼物。”
次日法庭。
法槌落下的瞬间,裴溯将一盘录音带递给书记员。
“这是2008年8月12日,T - 0号项目组的现场录音。”他转身看向旁听席的李明轩,“李总应该很熟悉这个日期,毕竟……”
“滴——”
磁带转动的杂音里,林晚晴的声音清晰响起:“我以项目负责人身份宣布,T - 0号项目终止。终止指令由研究员李明轩执行。”
法庭炸开一片哗然。
李明轩的脸瞬间惨白,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这是伪造的!”
“需要我调出当天的监控吗?”裴溯的语气像在闲聊,“监控里显示,你拿着终止文件去找我母亲签字,半小时后她就被带走调查故意杀人。”他顿了顿,目光像把刀刺进李明轩眼底,“你猜,是谁篡改了终止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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