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此时震动。
苏砚抽出手查看,是条匿名短信:“想知道苏棠最后说什么,来同仁医院旧址。”发件人号码被加密,末尾附着张模糊的照片——白墙上用红漆画着蝴蝶,翅膀边缘渗着暗褐色的痕迹。
裴溯凑过来看,指腹轻轻划过屏幕上的蝴蝶:“李明轩的局。”
“我必须去。”苏砚关掉手机,从抽屉里取出解剖刀别在腰间,“这是唯一的线索。”
“我陪你。”裴溯扯松领带,从西装内袋摸出把防狼喷雾——那是她上周硬塞给他的,“旧医院的通风管道我查过,有三个出口。”
雨还在下,两人撑着同一把黑伞走向停车场时,苏砚听见伞面被雨点砸出密集的鼓点。
裴溯的手掌覆在她后腰,像块灼热的磁石。
转过街角时,她瞥见后视镜里闪过道白影,再看时却只剩雨幕。
同仁医院旧址的铁门挂着锈迹斑斑的锁,裴溯用从实验室顺来的骨钳剪断锁链时,金属摩擦声惊飞了几只乌鸦。
苏砚踩过满地碎玻璃,霉味混着腐叶气息涌进鼻腔。
走廊尽头的窗户破了个洞,风灌进来,吹得墙上的旧报纸哗哗作响。
“苏棠......”她轻声唤了句,回音撞在剥落的墙皮上,碎成一片。
裴溯突然拉住她胳膊,往旁边猛地一拽。
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苏砚转头看见,刚才站的位置上方,悬着根锈断的输液架。
“小心。”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手指却在她胳膊上轻轻掐了下,像在确认她还活着。
两人贴着墙根往三楼走,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脚步次第亮起。
苏砚的鞋跟踢到个金属物件,弯腰捡起时,月光从破窗照进来——是截带血的肋骨,骨头上的刮痕像某种暗号,在阴影里泛着青灰。
裴溯的呼吸突然一滞。
他接过肋骨,用手机闪光灯照着看,指腹抹过骨面时,指尖沾了点暗褐色的东西。“是血,”他抬头看她,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新鲜的。”
楼上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苏砚握紧解剖刀,裴溯挡在她身前,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往楼上走去。
雨还在下,打在残破的窗台上,像有人在轻轻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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