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翊卫司!王统领!查封账册!
这几个字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林正岳和钱师爷头顶!两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晃,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灭顶之灾般的恐惧。外面来的,竟然是太子身边最嫡系、最酷烈的爪牙!这已不是普通的调查,而是赤裸裸的抄家前兆!
慕容烬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时机已到!他猛地将手中包袱高举,声音穿透混乱,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和决绝:“林婉儿!你看清楚了!你父亲和这位钱师爷,早已将永宁侯府绑在了太子的战车上,如今东窗事发,太子便要弃车保帅,拿你全府上下顶罪!这包袱里的东西,就是他们贪渎的铁证!也是能救你林家的唯一筹码!”
“你胡说!”林正岳色厉内荏地嘶吼,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慌。
“是不是胡说,翊卫司的王统领进来一查便知!”慕容寸步不让,目光锐利如刀,猛地转向林正岳和钱师爷,“侯爷,师爷,现在摆在你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你们现在就把我杀了,然后等着翊卫司冲进来,找到他们想找的任何‘证据’,你们全家给我陪葬!二……”
他话音一顿,猛地将包袱狠狠掼在地上!那本《林氏破风刀详解》摔落出来,书页散开,里面夹着的、写满密密麻麻数字的临摹纸笺刺目地映入众人眼帘!那几笔惊人的“意外折损”,还有下面那几个名字——赵四、钱老四、孙瘸子、这几个这几个在码头“意外”身亡或被发配苦役的管事.....都赫然呈于纸笺上。
“……与我合作!”慕容烬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保住这些证据,我们口径一致,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合作?!与这个他们视若蝼蚁、恨不能立刻碾死的赘婿合作?!
林正岳和钱师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奇耻大辱!
“休想!你这……”林正岳气得浑身发抖。
但慕容烬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语速极快地说道,每一个字都砸在他们的心坎上:“侯爷!想想清楚!杀了我,证据未必能完全销毁,账簿原件我已另存他处,由我绝对信任的人保管。我若死,或我在任何“不该说话场合”说了“不该说的话”那些证据会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太子以及都察院值房的书案上,或者.....直接递进皇宫大内!到时只会加速侯府灭亡!但若留下我,我们就能和王统领谈!漕运的亏空可以补上,账目可以做得更漂亮!太子要的是平息事端,而不是非要你永宁侯府的命!只要我们给出一个他能接受的交代,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
他顿了顿,抛出了真正的,也是极具诱惑力的诱饵:“侯爷,您仔细想想,您为太子殿下鞍前马后,处理这些见不得光的脏活,一旦事情败露,他是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下您,还是会第一个把您推出去,当做弃子,以平息圣怒和天下悠悠众口?与我合作,您不仅能暂时保住侯府,稳住当前的局面,还能……拿到太子更多、更致命的把柄。届时,进,您可以此向太子表功,彰显您处理首尾、掌控局面的能力,让他更加倚重和忌惮您;退,您手握太子更多的核心秘密,他便不敢轻易动您,甚至在关键时刻,不得不向您妥协,为您提供庇护。这笔买卖,难道不比您现在杀了我,然后日夜提心吊胆,担心东窗事发,要划算得多吗?”
威逼!利诱!剖析利害!慕容烬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剥开了血淋淋的现实,将唯一那条看似绝望的生路,硬生生摆在了林正岳面前!
林正岳呼吸急促,额头青筋暴跳,内心天人交战。杀慕容烬容易,但杀完之后呢?太子的冷酷无情他再清楚不过……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更加急促混乱的脚步声和呵斥声,显然翊卫司的人已经开始接管外围,正在逼近内院!时间已经不多了!
“父亲!”林婉儿突然尖叫起来,她虽不完全懂那些朝堂争斗,但“全家死绝”四个字和外面越来越近的威胁彻底吓住了她,她指着地上的刀谱和纸笺,对着林正岳哭喊道,“答应他!快答应他啊!不然我们都得死!”
女儿的哭喊和眼前迫在眉睫的危机,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正岳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疲惫、屈辱和一种赌徒般的疯狂,他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依你!”
钱师爷脸色变幻不定,最终也只能沉重地点了点头,哑声道:“……眼下,唯有如此了。” 他看向慕容烬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忌惮。
“好!”慕容烬毫不拖泥带水,立刻道,“第一,立刻让你的人撤下去!第二,把钱师爷身上弄干净,换身衣服,绝不能让他这副模样去见王统领!第三,立刻派人去账房,以最快速度准备现银和……我的路引文书!越多越好,越快越好!打点翊卫司需要重金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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