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担忧:“可是专辑发行期的宣传,尤其是媒体采访……”
“能提前录的提前录,能电话采访的电话采访,实在需要现场的,安排在6月底之前。”我说得很坚决,“7月1-9号这段时间,天塌下来也别找我。”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窗外的阳光已经移到会议桌中央,在胡桃木桌面上投下一块明亮的光斑,灰尘在光柱中飞舞。
“我知道这很难。”我打破沉默,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但请你们相信,我不是在逃避责任。高考对我来说,和专辑发行一样重要——不,某种意义上更重要。因为如果连最普通的中国青年该走的路都不敢走,我凭什么说自己理解这个时代?凭什么做《华夏》这样的专辑?”
我看着在座的每一个人,这些跟着我从零走到今天的人:“这三年来,我们经历过比这更大的挑战——纳斯达克崩盘前那几天,我们每天盯着期权账户,睡觉都不敢闭眼;IFPI发律师函的时候,赵振三天只睡了八个小时;……但我们都挺过来了。”
我站起身,双手撑在会议桌上,身体前倾:“这一次也一样。只是战线更长,战场更多——我们要在西方市场证明自己,要在本土市场确立标杆,要照顾好家人,甚至要参加一场少年该参加的考试。但我们的弹药也更充足——有《Genesis》这样的国际作品,有《华夏》这样的文化表达,有星海文化这个不断成长的平台,最重要的是,有在座的各位。”
我环视全场,目光与每个人对视:“所以,让我们把这两张专辑,做成2000年中国文化界最重要的事件。不仅要赚钱,更要发声——向世界发出我们这一代人的声音,向传统发出当代人的回应。”
掌声响起来。不是热烈的鼓掌,而是缓慢、有力、带着决心的掌声,像战鼓。
会议继续。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我们敲定了每一个细节:
《Genesis》在北美十二个城市的电台首发名单,重点攻克纽约、洛杉矶、芝加哥的Top 40电台;
《华夏》在两岸三地书店的铺货顺序——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先发,一周后铺二线城市,再一周后到县城;
数字平台的技术应急预案——王工团队准备了五套备用服务器方案;
媒体采访的提纲准备——针对央视要谈“文化自信”,针对《南方周末》要谈“个体表达”,针对新浪网可以轻松些,谈创作趣事;
甚至包括签售会上我的着装要求——李薇建议穿中式立领衬衫配深色西装外套,“既传统又现代,既东方又国际”。
中午一点,会议进入最后环节:风险评估。
赵振翻开风险评估报告,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最大的风险点有三个。第一,《Genesis》在西方市场遇冷。虽然数据看好,但音乐品味难以预测,尤其是亚洲面孔唱英文歌,可能面临种族偏见。第二,《华夏》在国内市场被批‘曲高和寡’——大众可能不接受这种深度的表达。第三,时间冲突——高考期间如果出现重大舆情或技术故障,小田总无法及时决策。”
高军接话:“应对方案:第一,我们准备了B计划——如果《Genesis》榜单成绩不佳,就转向长尾营销,主打‘收藏价值’和‘文化意义’。第二,《华夏》的推广要分层,大众层面主推《盛夏的雨》《江南》这些相对易懂的歌,专业层面再推《俑》《活埋》。第三,建立危机决策小组——我、赵振、王工三人,在高考期间拥有临机决断权,重大事项投票决定。”
“同意。”我说,“另外再加一条:所有宣传物料,避免使用‘天才’‘神童’这样的字眼。我要的是‘创作者’,不是‘奇观’。”
会议记录员——新来的实习生小周,手速飞快地在笔记本电脑上记录,键盘发出密集的哒哒声。
下午两点,会议结束。人们陆续离开会议室,抱着厚厚的文件和满满的任务。最后只剩下我和高军。
“小田总,”高军关上门,压低声音,“你真的要参加高考?”
“真的。”
“为什么?”他不解,“以你现在的成就,大学文凭已经不重要了。清华北大都会抢着要你,何必去受那个罪?你知道现在公司有多少事吗?”
“我知道。”我说,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走过的几个中学生。
他们穿着蓝白校服,背着沉重的书包,有人边走边背英语单词,有人讨论昨天的数学题,“高哥,你知道人生最大的危险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失去对真实人生的体验。”我看着那些远去的背影,“当你拥有许多的资源,有超越年龄的成就,你会很容易飘起来,脱离地面。你会忘记普通人是怎么生活的,怎么挣扎的,怎么在有限的选项里做出选择的——就像那些孩子,他们的未来被一场考试决定,这是不公平的,但这就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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