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看着他:“高考就是最普通、也最残酷的中国式体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张试卷定终身。我想去经历这个,不是因为它重要,恰恰因为它对现在的我‘不重要’——我可以不在乎结果,但我需要这个过程。需要知道我的同龄人正在经历什么,需要保持和这个时代最广大群体的连接。否则,我做出来的音乐,就会变成空中楼阁。”
高军沉默了很久。然后他说:“我明白了。但复习时间……”
“挤呗。”我说,“每天三个小时,雷打不动。其他时间,工作。”
“你会累垮的。”
“那就垮吧。”我笑笑,“反正我才十六岁,垮了还能爬起来。而且……”我顿了顿,“我姐也在备考。我想陪她一起走这段路。”
高军摇摇头,但没再劝。他知道,一旦我决定了什么,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下午,我开始处理会议中提出的具体问题。
第一件事是给滚石唱片和华纳音乐写邮件,确认《华夏》在港澳台地区的发行细节。我在邮件里特别强调:
“请确保实体唱片的包装设计体现‘中国当代美学’,不要用龙、凤、长城那些刻板符号。建议用抽象的水墨——比如徐冰的《天书》那种感觉,用秦俑的局部特写——不是完整的兵马俑,是眼睛、手指、铠甲的纹理,用电子线路板和中国书法的结合——王羲之的《兰亭序》线条与电路板的走向并置。”
第二件事是审阅王工提交的数字平台技术方案。好听音乐网要为双专辑发行做全面升级:服务器从十二台扩容到三十台,增加上海、广州、成都三个CDN节点,优化在线播放的缓冲算法——目标是在56K拨号上网条件下也能流畅播放128kbps音质的歌曲。
第三件事是和李薇讨论媒体名单。我们列出了一百二十七家媒体,从央视、人民日报这样的国家级媒体,到《当代歌坛》《音乐周刊》这样的行业媒体,再到新浪、搜狐这样的新兴网络媒体。针对不同类型的媒体,我们要准备不同的新闻通稿:
给央视的稿子强调“文化输出”和“青年榜样”;
给行业媒体的稿子侧重“制作工艺”和“创新探索”;
给网络媒体的稿子可以更轻松,避谈芯片,“十六岁音乐人的双重生活”“一边写书一边写歌”。
工作到下午五点,手机震动。是姐姐田雪雪发来的短信。
“浩彣,今天数学老师又讲了一遍立体几何的球内切问题,就是你上周教我的那个模型。我用了你的方法,全班就我一个人做出来了。老师说我的思路很‘特别’。你什么时候回家?妈说你这周末回来?”
我打字回复,手指在按键上快速移动:
“周六晚上到。立体几何记住那三个关键辅助线,今年很可能考。语文多注意上次我划的重点诗词,英语完形填空注意时态一致性。我回去帮你系统过一遍。”
发送。
然后我继续工作,但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姐姐的进步,比任何商业成功都让我高兴。
傍晚七点,我离开公司,去录音棚。林浩已经在等我了,今天要录《光年之间》——专辑里最后完成的一首歌,也是技术难度最大的一首。
这首歌很特别。它既不是《俑》那样的文化寻根,也不是《盛夏的雨》那样的青春叙事,原本是首写距离的歌曲,现在还要加上科幻色彩。
歌词重新修饰,讲述两个相隔光年的恋人,在过去与未来之间寻找彼此、传递思念。
编曲上用了大量的合成器音效和太空感的混响,但旋律异常柔美,像星空下的告白。
录音间里,我戴上耳机。
前奏响起,是模拟宇宙背景辐射的“嘶嘶”声,然后钢琴声像流星一样划破寂静,几个音符孤悬在空中,久久不落。
我闭上眼睛,想象那个画面:无垠的太空,孤独的飞船,两个隔着亿万公里的人,在各自的屏幕上看见对方的脸。
我现在看到的,是你的过去;你收到的现在,而我却在未来;但依然要说,因为除了彼此,他们什么都没有。
唱到副歌时,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颤音,不是技巧,是情感:
“我们在光年之间对望
隔着时间,隔着幻想
你的笑容像远古的星光
抵达时,已变了模样
我们在光年之间
种下一颗思念
它穿过黑洞,残留的片段
如果你能听见
……”
录完,林浩在控制室里鼓掌,但掌声很轻,像怕惊扰什么。“这首,”他说,声音有些哑,“可能会成为很多人的婚礼歌曲——如果他们能听懂歌词在说什么。”
“我希望不要。”我走出录音间,接过他递来的温水,“太俗。”
“俗是因为被喜欢的人多了。”林浩笑了,“田总,你得接受一个事实——你的歌注定会被很多人喜欢,哪怕你自己觉得它们不够‘高级’。因为真诚的东西,永远有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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