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中的死寂如同实体,浓稠得能阻滞呼吸。
每一寸空气都凝结着千年盐卤的寒意,压迫得人耳膜深处泛起持续的低频嗡鸣。
唐春娥那一声从喉管深处挤出的嘶吼,像淬火的青铜刃划破凝固的时空,在穹顶垂挂的盐晶柱间碰撞折射,衍生出无数重叠的回响,仿佛有看不见的魂灵在暗中应和。
姑,这地方的邪气...重得让人心口发慌......
唐守拙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音,消散在仿佛能吸收一切声响的黑暗中,未激起半分涟漪。
他猛地扭头发觉异常——唐寡妇腕间那对錾刻着苗疆锁蛊纹的银镯,正迸发出一种近乎妖异的幽蓝光芒。
那光不像寻常光源稳定照射,而是如活物心脏般搏动、跳跃,将她半边饱经风霜的脸映照成诡异的青紫色。
深刻如沟壑的皱纹在流动的光影下扭曲、变形,竟勾勒出一张守拙全然陌生的面孔轮廓。
刹那间,一个冰冷的念头击中他:眼前这具皮囊之下,或许早已蛰伏着另一个可怖的存在。
众人的目光与意志,却如同被无形的蛛丝缠绕,死死黏附在那口青铜盐棺之上。
棺椁表面,那些被岁月和黑血浸透成紫黑色的苎麻绳,正持续发出细密而令人齿酸的声,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细小虫豸,正在棺内孜孜不倦地啃噬着这最后的束缚。
高主任别在腰间的地质锤毫无征兆地滑落,的一声砸在铺满白色盐霜的地面,溅起几颗转瞬即逝的火星——他这才惊骇地意识到,自己的双腿不知何时已僵直如失去知觉的木桩,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唐守拙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冷汗早已浸透厚重的工装,冰凉的布料紧贴着剧烈起伏的脊背,带来一种黏腻的窒息感。
他全身的汗毛倒竖,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攫住了他——他分明到,有无数道冰冷、黏滑的视线,正从棺椁镂空的夔龙纹孔洞中丝丝渗出,如同无形的蛇信,一遍遍舔舐过他的后颈皮肤。
“里头封的不是死人,是盐脉里的孽障。”
唐春娥的话语,让大家心里 “咯噔” 一下。
唐守拙满脸的疑惑,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姑…… 姑,您说啥?盐脉里的孽障?”守拙死死盯着那口青铜盐棺
唐寡妇盯着青铜盐棺,声音沙哑,
光绪二十三年,盐脉一夜枯竭,连张天师嫡传的鎏金罗盘,都在矿洞深处炸成了齑粉。
唐寡妇的苗刀在黑暗中地出鞘三寸,冰冷的刀身如镜,映照出她瞳孔深处疯狂旋转的、由盐晶构成的诡异卦象,
不得已...用了七具八字属阴的童尸填进盐井,才勉强请出这尊瘟神。我们唐家的祖辈,世世代代的血,就是拴住它的缚妖索......
高主任眉头紧紧皱起,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试图从科学的角度去分析这一切:
从地质构造学的角度分析,这种集体性的感知异常,很可能源于某种放射性元素矿脉的致幻效应......
他的科学解释尚未说完,林雪手中紧握的便携式辐射仪屏幕便一声炸开一片混乱的雪花。
探头的指示光点死死钉在棺椁底部——那里,一滩半透明的、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黏液,正地腐蚀着下方的盐砖,腾起的青黑色烟雾中,竟有点点磷光闪烁,隐约勾勒出甲骨文的残迹!
血契...是真的。
唐春娥话音未落,刀尖已划破自己粗糙的掌心。
殷红的血洒落在冰冷青铜棺盖上,竟如滴入沙漠般瞬间被吸吮殆尽,不留丝毫痕迹。
几乎同时,棺椁内部传来令人牙酸的、类似啃噬骨头的沉闷声响,绷紧的苎麻绳应声崩断三根!
“不好!”
秦长江脸色变得煞白如纸,
“这孽障怕是要破封而出了!”
唐守拙盯着姑母,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注意到姑母手握银刀,可那只平日里稳如磐石的手,此刻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这个平日里果敢坚毅,曾单手制服发狂犍牛的女人,此刻竟流露出怯意,这让守拙更加坚信,这所谓盐脉里的孽障,绝非一般事物,必定是极为恐怖的存在。
唐春娥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要平复自己的情绪,可声音却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这东西,是盐脉的诅咒……”
唐守拙只感觉喉头发紧,本已满腹的疑问,此刻却像是被恐惧施了定身咒,怎么也问不出口。
唐春娥深吸一口气,脚步迟缓而沉重,缓缓朝着盐棺走去。
她的双手微微颤抖,在空气中停顿了片刻,才缓缓抬起,左手持刀,用颤抖的右手指在棺椁上画起符文。
符文的线条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
“三娃,当年我们唐家先辈为了获取更多盐矿,同盐脉深处的禁制签下了契约。”
唐春娥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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