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卷着几片枯黄的梧桐叶,在甜水井胡同的青石板路上打着旋儿。
自从省城回来后,集珍斋的门槛都快被人踏平了。
江河现在的名头,不再是那个“收破烂的小江”,而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江一眼”、“江大师”。甚至连县长请客吃饭,都要特意给江河留个主座。
但江河却在这个时候,选择了“闭门谢客”。
店铺门口挂上了“盘点库存,暂停营业”的牌子。
后院,石桌旁。
虎哥正啃着个大西瓜,吃得汁水横流,那身不合体的西装早就脱了,光着膀子,露出纹身和一道道伤疤。
“江爷,您是没看见啊!”
虎哥一边吐籽一边眉飞色舞地说,“今儿早晨,赵家那栋别墅被法院贴封条了!那场面,啧啧啧,全是讨债的!银行的、放高利贷的,把赵家老爷子堵在门口骂。”
“听说赵凯那个孙子,疯了?”江河手里拿着一把紫砂壶,慢慢摩挲着,神色平静。
“可不是嘛!”
虎哥抹了一把嘴,“听说那天在拍卖会被您当众揭穿后,他还死鸭子嘴硬,非要拿着那破罐子去省城鉴定中心复检。结果人家专家一看,直接说是‘现代注浆工艺品’。赵凯当场就一口血喷出来,晕死过去了。”
“醒来之后,这人就废了。见人就说他是亿万富翁,手里那是国宝。刚才我听光头说,看见他在护城河边上傻笑呢,鞋都跑丢了一只。”
江河听完,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这就是古玩行。
吃人不吐骨头。
昨天还是鲜衣怒马的大少爷,因为一个“贪”字,今天就成了丧家之犬。
“虎哥,这事儿给咱们也是个醒。”
江河放下紫砂壶,语气严肃,“眼力这东西,没有止境。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无敌了,什么时候就是栽跟头的时候。”
“江爷教训的是。”虎哥连忙点头,随即又有些不舍,“那……咱们真要去京城了?这集珍斋刚红火起来,扔下不管了?”
“不是不管,是交给你管。”
江河站起身,拍了拍虎哥那个厚实的肩膀,“这县城的池子太浅,养不出真龙。我和婉婉去京城,是去探路的。这集珍斋是大后方,你得给我守好了。”
“货源我都给你铺好了,只要按照我教你的规矩收货,别贪便宜,别动歪心思,这店倒不了。”
虎哥眼圈有点红。他知道,江河这是信任他,也是在给他铺一条光明大道。
“江爷放心!只要我虎子还有一口气,这集珍斋的招牌就倒不了!谁敢来闹事,我废了他!”
……
夜深人静。
苏婉和妞妞已经睡下了。
正房的东屋,被江河改成了一间书房。
橘黄色的台灯下,江河正坐在那张从通古斋地窖里搬回来的老黄花梨书桌前,面前摆着那两册残破的《永乐大典》。
这两本书,自从拿回来后,他一直没时间仔细研究。
虽然是残卷,而且虫蛀水浸严重,但这毕竟是明代皇家的东西,纸张用的是顶级的“开化纸”,墨是徽墨,历经几百年依然黑亮如漆。
江河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动着书页。
“嗡——”
回溯之手发动。
他的眼前浮现出明代皇宫藏书阁的景象,又闪过战火纷飞中,通古斋老掌柜抱着这两本书躲进地窖的画面。
但这都不是他要找的。
他的手指停留在其中一册的封底内页上。
那里的纸张,触感有些不对劲。
虽然也是老纸,但厚度似乎比别的页面稍微厚了那么一丝丝。如果是普通人,根本感觉不出来,但江河前世摸过数以万计的古籍,手感早已练得炉火纯青。
“夹层?”
江河心头一跳。
古人在书中藏东西是常有的事,有藏银票的,有藏地契的,也有藏密信的。
他拿起镊子和一把极薄的竹刀,屏住呼吸,沿着封底边缘那个几乎看不见的缝隙,轻轻挑开。
“嘶啦——”
极其细微的纸张分离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随着表层的宣纸被揭开,一张藏在里面的、只有巴掌大小的黑白照片,滑落在了桌面上。
江河拿起照片。
照片的边缘已经发黄卷曲,显然有些年头了。
背景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园林,隐约能看到一块牌匾,虽然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通古”二字。
就是通古斋的老店!
而照片的中央,站着一个年轻女子。
她穿着一身民国时期的倒大袖旗袍,烫着手推波纹的卷发,怀里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
女子对着镜头,笑得温婉恬静,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透着一股子江南水乡的灵气。
然而,当江河看清这女子面容的一瞬间,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哐当!”
椅子倒地的声音惊醒了这寂静的夜。
江河根本顾不上扶椅子,他死死盯着照片,手都在剧烈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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