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散去的宴会厅渐渐冷清,水晶灯的光芒也显得有些寂寥。苏文端着两杯红酒,缓步走到言华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似真似假的调侃:“怎么?得了言氏半壁江山这么大的喜事,不陪兄弟我喝两杯?”
言华垂着眼,眸色暗沉得像化不开的墨,指尖攥着空酒杯,指节泛白,从头到尾都没抬眼,更没有搭一句话。那副颓败又死寂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里张扬跋扈的影子,倒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只剩一具空壳。
苏文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终究是没再多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便朝着宴会厅外走去。脚步声渐渐远去,偌大的大厅里,只剩下言华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周身的孤寂与落寞,几乎要将他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言华才缓缓站起身,脚步虚浮地朝着二楼走去。刚走到楼梯口,就见言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走廊尽头,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最近你都没有去看过你母亲了吧,”言老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苍老的疲惫,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劝诫,“今晚去看看她吧。”
言华的身子猛地一顿,头垂得更低了,视线落在自己的脚尖上,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是。”一个字,轻得像羽毛,却又重得让他几乎抬不起头。
看着言华缓步离去的背影,言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言光,语气里满是牵挂:“光儿,你母亲在国外,一切都还好吗?这么多年了,她也该回来了。”
言光轻轻点头,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暖意,语气平静:“母亲很好。”
夜色将独栋别墅裹得严实,只有二楼的一扇窗亮着暖黄的光,像黑夜里孤悬的星。言华站在楼下,指尖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一半浸在阴影里,一半被灯光映得惨白。他猛吸一口烟,尼古丁的辛辣呛得他喉咙发紧,又随手摸出一颗口香糖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着,仿佛要将所有的压抑与烦躁都嚼碎咽下。
直到烟燃尽,口香糖也失去了味道,他才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上楼。
指尖落在门板上,轻轻敲响——几乎是敲门声响起的瞬间,门内就传来一道欣喜若狂的女声,带着难以掩饰的雀跃:“阿挺!是你吗?你终于来看我了!”
门“唰”地一下被拉开,女人穿着一身素色的棉麻睡裙,头发有些凌乱,却难掩眉眼间的急切。可当她看清门口站着的是言华,而非那个日思夜想的人时,眼底的光芒瞬间像被风吹灭的烛火,一点点灰暗下去,连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沉寂起来。
“母亲,我来看您了。”言华看着她瞬间失魂的模样,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厉害。
女人没有看他,只是缓缓转过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他望着外面的夜色,声音轻得像叹息:“不是他……不是阿挺……”她喃喃自语,眼底满是执拗的失落,“他还不肯来看我……已经一年多了,整整一年多,他都没来过这里一次……”
言华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他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试图让语气轻松些:“母亲,是父亲让我来看您的。而且……今晚父亲在宴会上宣布,把言氏的半壁江山,也就是预制菜和聚酯纤维的所有业务,都交给我了。”
“你说什么?!”
女人猛地转过身,眼底的灰暗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疯狂的光亮。她快步冲到言华面前,双手死死扣住他的手臂,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里满是激动的颤抖:“是他让你来的?真的是他让你来的?”她的目光灼灼地盯着言华,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果然心里还有我!他没有忘记我!华儿,你一定要好好做!一定要听你父亲的话,把那些业务做好,别让他失望!”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扣得言华的手臂生疼,可言华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底那抹因“他”而燃起的光芒,喉间发涩,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低声应道:“好,我知道了。”
女人这才稍稍松开手,又转身看向窗户,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喃喃地重复着:“他心里还有我……他没有忘记我……”
言华看着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模样,轻轻带上了房门。隔绝了屋内的声音,走廊里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疼痛突然从胃部袭来,像是有无数把尖刀在狠狠搅动,疼得他瞬间弯下腰,双手死死捂住肚子,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连脸色都变得惨白如纸。他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恍惚间,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身影——那个总是温柔地叮嘱他“按时吃饭,别空腹抽烟”的女子,那个每天关心他累不累,要他早晚报备的女子。那个每天要他不断说着情话,眉眼笑开的女子。
想起她温柔的眉眼,想起她掌心的温度,想起她那句带着嗔怪的“你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可要生气了”,言华蜷缩在地上,胃部的剧痛似乎真的减轻了许多,可心里的空缺,却越来越大。
他抬手按住胸口,那里空落落的,疼得比胃疼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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