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曜集团庞大商业帝国的日常舵盘,已悄然完成了无声的交接。李宛以她一贯的、不容置疑的方式,逐步收回了所有核心业务线的直接控制权。江辰的董事长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但他处理的文件性质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从动辄涉及数十亿资金的并购案、影响行业格局的战略决策,变成了如今堆满案头的、关于“星曜国际学院”学员的体能数据报告、心理评估分析、艺术修养课程进度表,以及……日益增长的、顶级女性用品和定制培训教具的采购申请。
他被明升暗降,从执掌商业航母的舰长,变成了雕琢“艺术品”的工匠首领。权力范围被精准地限定在了这座与世隔绝的岛屿,以及岛上这群被精心挑选出来的年轻男孩身上。
出乎意料的是,江辰对此并未表现出任何抵触或失落。相反,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全身心地沉浸到了这项“新”的工作中,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专注与愉悦。
或许,对他而言,执掌星曜的日常商业运作,本就是一项沉重而乏味的责任,是李宛强加于他、用以证明其“继承人”价值的试炼。而现在,这项试炼似乎暂告一段落。他被赋予了另一项任务——一项更符合他内心深处某种隐秘倾向、更能激发他创造欲与掌控欲的任务。培育“新木兰”,不仅仅是一项工作,更像是一场大型的、活体的艺术创作,是他可以向李宛证明自己独特价值与绝对忠诚的终极舞台。
他的办公室,更像是一个融合了指挥中心与私人沙龙的地方。一面墙是巨大的电子屏幕,实时切换着岛上各处的监控画面,尤其是培训教室、艺术工坊和学员生活区。另一面墙,则被改装成巨大的物料板,上面贴满了学员们的照片、身体指标曲线图、心理测评雷达图,以及各种灵感碎片——从古典油画中裁剪下来的柔美肢体局部,高级时装秀的细节特写,甚至是一些晦涩的、关于行为心理学和神经可塑性的研究摘要。
江辰会长时间地站在这面物料板前,手指划过一个个学员的照片,眼神专注而炽热,如同一位雕塑家在审视他的大理石胚料,思考着从哪里下刀,才能雕琢出最完美的线条。
“叶晚的颈部线条还需要更柔韧,增加古典舞的水袖训练,强化那种‘弱不胜衣’的视觉感。”
“周瑾的眼神里锐利有余,懵懂不足,需要加强香道中的‘放空’冥想练习,削弱他的目标感。”
“苏清的书卷气很好,但缺乏一丝‘活色生香’的诱惑力,安排他去学习葡萄酒鉴赏和雪茄礼仪,但不是让他学品吸,是让他成为‘被品鉴’的对象本身。”
他的指令变得愈发具体、愈发刁钻,直指每个学员气质塑造最细微的层面。他不再仅仅满足于外在形体的雕琢,而是开始深入挖掘和引导他们的神态、韵味、乃至潜意识层面的情绪表达。
他亲自设计培训课程。茶道课不再仅仅是学习礼仪,而是要求学员通过茶席的布置、水温的控制、奉茶的姿态,传递出特定的情绪——或谦卑恭顺,或欲拒还迎,或天真无邪。花艺课的重点不再是构图,而是如何通过花材的选择和枝条的扭曲,表现出“被折断的美”或“禁锢的生机”。他甚至引入了戏剧表演和微表情管理的训练,要求学员能够精准地调用眼泪、脸红、羞涩的微笑等情绪工具。
辰锢兰台,雌主沉酣。
江辰将自己“禁锢”在这座培育“新木兰”的兰台之上,却如同鱼儿入了水,沉醉其中,酣畅淋漓。他享受着这种上帝般的创造感,享受着将一个个原本带有棱角的年轻生命,塑造成符合他(以及他背后那个意志)极致美学的“作品”的过程。他自己的“女性化”体验,成为了他最宝贵的教学资源。他能切身体会到何种面料摩擦皮肤会激起战栗,何种姿态能最大化地展现脆弱美感,何种眼神能同时传递出无辜与诱惑。
他与学员们的接触也变得更加频繁和直接。他会在琴房手把手地纠正叶晚的指法,指尖的触碰带着不容置疑的引导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他会在品香课上,亲自为学员演示如何将香粉填入香篆,俯身时,颈后细腻的皮肤和身上清冷的香气,会让最近的学员心跳失序。他甚至会穿着那些极其合身、面料柔软的中性化服装出现在非正式场合,亲自示范某种坐姿或步态,其本身呈现出的那种模糊了性别的、高级的性感,就成了最生动的教材。
这种全方位的浸润式塑造,效果是惊人的。以叶晚为首的学员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蜕变。他们不仅外形日益精致柔美,更重要的是气质内核的转变——他们变得更加敏感、更加情绪化、更加注重自身呈现出的美感,同时也对江辰的指令表现出近乎本能的顺从与取悦。他们看江辰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慕恋、敬畏,以及一种扭曲的、想要成为他那样存在的渴望。
陆深一如既往地扮演着沉默的执行者和记录者的角色。他高效地落实着江辰每一个越来越天马行空的指令,同时冷静地观察记录着所有变化。他看到江辰在投入这项工作时,眼中闪烁的那种近乎偏执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了艺术家的狂热、科学家的冷静和……某种近乎母性的塑造欲的复杂神情。这种神情,让陆深感到一丝寒意。
他知道,江辰已经彻底沉溺进去了。他将自己未能完全舒展的“雌性”灵魂,以及对李宛那份复杂扭曲的情感,全部投射到了这批“新木兰”的培育工作上。他在通过这些年轻的男孩,完成一场关于自身的实验和表达。这座岛屿,这个“兰台”,既是他的囚笼,也是他的王国;既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瘾症。
雌主沉酣,新兰待沽。
江辰沉醉于他的创造工程,却或许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这些被精心培育出的“兰花”,最终盛放之后,将并非陈列于他的案头,而是要被送往一个他或许都无法完全掌控的、更广阔的“市场”,去执行未知的、可能极其危险的使命。他沉浸在雕琢的快乐中,仿佛忘记了,手中的刻刀,最终是为了他人作嫁衣裳。
而那个真正的、远在权力顶端的赏玩者与收藏家,正透过无数双眼睛,静静地欣赏着这场由她一手导演的、盛大而诡异的培育盛宴。江辰的沉酣,或许正是她最乐见其成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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