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电梯警报声仍在持续,像一根绷紧的弦,横亘在两人之间。
秦欧珠悬在半空的手指缓缓收回,插入裤袋里。她向后微仰,靠在冰冷的电梯轿厢壁上,整个人松懈下来,仿佛刚才那个浑身是刺、急于离开的人不是她。
“哦?”她尾音上扬,带着点玩味的探究,目光像最精细的刻刀,一寸寸刮过严榷的脸,“把整个周氏送给我?严总,好大的口气。”
她顿了顿,红唇勾起的弧度微妙,既像嘲讽,又像一种无声的邀请。
“那么,你又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呢?”
严榷撑在电梯门上的手背青筋微显,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水,却又像藏了汹涌的暗流。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她。
那眼神太过复杂,里面有审视,有评估,有一种近乎贪婪的欣赏,更深处,还翻涌着一种秦欧珠看不懂的、类似于……痛惜与决绝的东西。
他沉默着,但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震耳欲聋的回答。
秦欧珠是何等人物,在北城的声色场里周旋多年,见过太多或贪婪或痴迷的眼神。严榷此刻的目光,剥离了商人的算计,露出了更原始、更不加掩饰的底色。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逼仄的电梯空间里回荡,带着一丝了然的沙哑。
她向前倾身,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吐气如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慢悠悠地问:
“严榷,”她直呼其名,字音在口腔中微微滚动,毫不掩饰的冒犯衡量,织就一种前所未有的亲昵,“你费这么大周章,想要的……该不会是我吧?”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警报声成了遥远的背景音,世界缩小到这方寸之间,只剩下她带着戏谑的逼问,和他骤然加深的眸色。
严榷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个沉默本身就是最暧昧的回答。
秦欧珠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几分了然几分戏谑。
她伸手轻轻拨开他撑在电梯门上的手,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手腕内侧。
“是我看走眼了,”她声音轻得像羽毛,在狭窄的电梯空间里萦绕,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畔,“严总的胆子,着实不小。”
细微的战栗顺着血液,直击严榷的心脏,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
灯光下,她微微仰头看着他,脖颈拉出优美而脆弱的弧线,那双总是带着疏离或讥诮的杏眼里,此刻仿佛漾着朦胧的水光,诱人沉溺。他身上那丝若有若无的冷香,与她带来的、带着酒意的甜香交织在一起,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理智在告诫他危险,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他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下意识地向前倾身,想要捕获那近在咫尺的红唇,品尝那其中是蜜糖还是砒霜。
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秦欧珠却像一尾最滑溜的鱼,轻巧地向后一退,恰到好处地拉开了距离。
她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垂眸,再抬眼,脸上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漫不经心的神态。
“喜欢我的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她歪着头,眼神天真又残忍,仿佛刚才那个瞬间流露出的旖旎只是他的错觉,“严总觉得,我凭什么要信你?”
严榷望着她退开的动作,怀中骤然落空,心底也随之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
他镜片后的眸光暗了暗,迅速收敛起所有外露的情绪,只余下更深沉的专注。他整理了下并无需整理的袖口,语气平静却笃定:
“就凭你现在,只能信我。”
不等秦欧珠再次笑出声,他率先侧过身,让开通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如果秦小姐不急着回去,我带你去看场好戏。”
秦欧珠挑眉,倚在轿厢里没动:“严总这会儿倒是学会卖关子了。”
“有些戏,”他镜片后的目光微闪,“亲眼所见才更有趣。”
秦欧珠没有说话,迈开脚步,跟着他穿过铺着波斯地毯的走廊,来到一处隐蔽的观景台。
观景台隐藏在二楼廊柱的阴影里,透过单向玻璃,能将楼下酒吧区尽收眼底,轻柔的爵士乐隐约传来。
严榷侧身让出位置,他的西装袖口在不经意间擦过秦欧珠的手臂,带起一丝微凉的触感。
“看那边,九点钟方向。”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气息几乎拂过她的耳畔。
秦欧珠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依旧懒洋洋地倚在玻璃前。
呵,学得倒快。
她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他方才碰触的地方,像是拂去不存在的灰尘。
这点小儿科的试探,对她来说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严总,”她红唇微勾,目光仍落在楼下,“这套路用在别人身上或许有效,在我这儿……”
她终于侧过头,眼底清明得像一汪冻住的湖:
“还是省……省吧。”
话说到最后两个字陡然变轻,显然,楼下的人她认识。
昏暗的灯光下,赵铄那身骚包的亮色西装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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