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他妈没长眼睛啊?这酒也是你能碰的?!”
一声粗暴的呵斥,带着浓重的烟酒气和毫不掩饰的戾气,在“云端印象”优雅静谧的“云海厅”包厢门口炸响,瞬间引来了附近几桌客人或明或暗的注目。
说话的是个身材壮硕、穿着紧绷绷花衬衫的男人,脖子上小指粗的金链子随着他激动的动作晃荡,脸上那道从眉骨斜划到嘴角的狰狞刀疤,在餐厅柔和的灯光下更显凶悍。正是今晚的目标——刀疤刘。
他正对着的,是一个穿着合体侍者制服、端着银质托盘的男人。托盘上放着一瓶开启的红酒和几个酒杯。这侍者身形挺拔,低垂着眼睑,看不清全貌,但裸露的手腕线条流畅有力,正是伪装潜入的陈默。
就在刚才,陈默按照计划,端着酒水“恰好”经过云海厅门口,而刀疤刘正好搂着那个身材火辣、妆容精致的小模特莉莉安走出来,似乎是要去露台看夜景。双方一个“不慎”的轻微碰撞,托盘上的酒杯晃动,几滴暗红色的酒液溅出,落在了刀疤刘擦得锃亮的皮鞋尖上。
“对不起,先生。非常抱歉。”陈默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职业化的歉意,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他微微躬身,动作标准得像是从服务手册里刻出来的。
“对不起就完了?”刀疤刘却不依不饶,他今天本来就在莉莉安面前极力表现自己的“实力”和“威风”,这小小的意外正好成了他展示“霸气”的舞台。他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到陈默脸上,唾沫星子几乎喷溅出来,“老子这双鞋,菲拉格慕的!你他妈一年工资都赔不起!把你们经理叫来!今天不给老子个说法,没完!”
莉莉安在一旁,故作惊吓地捂着嘴,眼睛里却闪烁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光芒,轻轻拉了拉刀疤刘的胳膊:“彪哥,算了嘛,别跟一个服务生一般见识……” 这欲擒故纵的劝说,反而更激起了刀疤刘的表现欲。
“算了?不能算!”刀疤刘一把甩开莉莉安的手,指着陈默的鼻子,“妈的,今天不让你卷铺盖滚蛋,老子跟你姓!”
周围的客人窃窃私语,有皱眉表示厌恶的,也有饶有兴致看戏的。餐厅的领班闻讯快步赶来,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试图打圆场:“刘先生,息怒息怒,真是万分抱歉!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冲撞了您。您的鞋我们负责清理,或者赔偿,您看……”
“赔偿?老子缺你这点钱?”刀疤刘瞪着眼睛,气焰更加嚣张。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慵懒和戏谑的声音,慢悠悠地从旁边传来:
“哟,我当是谁呢,这么大嗓门,隔着老远就听见了。原来是刘老板啊——哦,不好意思,听说你最近改行在‘碧水云天’看场子了?那该叫……刘经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斜对面“星河厅”的包厢门不知何时打开了,一个年轻男人倚在门框上,手里还晃着一个晶莹剔透的酒杯。
他穿着一身明显价格不菲、但穿在他身上总让人觉得有点别扭的深蓝色定制西装,领带松松垮垮地扯开了一点,露出小半截锁骨。头发精心打理过,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玩世不恭和淡淡嘲弄的笑容。正是精心“装扮”过的陆尘。
他这身行头,是下午苏予初紧急联系形象设计师搞来的,连同那块借来的镶钻腕表,确实撑起了“富二代”的门面。只是陆尘自己浑身不自在,感觉领口勒得慌,脚上的皮鞋也硌脚,心里早就把这身“皮”骂了无数遍。
刀疤刘猛地转头,看到陆尘,先是愣了一下,显然不认识。但对方能叫出他以前的“刘老板”和现在的“刘经理”,又能在“星河厅”消费,显然不是普通人。他强行压下火气,但语气依旧不善:“你哪位?”
“我?”陆尘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其实是苹果汁伪装的威士忌),目光却像是不经意地扫过刀疤刘身边的莉莉安,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丝……挑衅?“一个看不惯有人仗着几分蛮力,欺负老实服务生的路人而已。”
他往前走了一步,无视刀疤刘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反而对着莉莉安举了举杯,嘴角勾起一个自以为迷人的弧度:“这位美丽的小姐,和这种粗鲁的人在一起,不觉得有失身份吗?连基本的公共礼仪都不懂,只会大呼小叫,真是……可惜了。”
【语言艺术(初级?体验版)】悄然发动。陆尘的话语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穿透力和煽动性,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打在刀疤刘最敏感脆弱的神经上——面子,尤其是在女人面前的面子。
莉莉安被陆尘那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看得脸颊微红,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但嘴角却微微抿起,似乎对这场因她而起的两个男人之间的冲突,感到一种隐秘的刺激。
“你他妈说什么?!”刀疤刘彻底炸了!他混了这么多年,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粗鲁”、“没文化”,尤其是在他看上的女人面前!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不仅多管闲事,还敢当着他的面撩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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