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广州,午夜追凶
2014年7月,广州夏夜闷热如蒸笼。
在荔湾区一片错综复杂的城中村深处,昏暗的路灯在狭窄巷弄里投下昏黄光斑。
四个身着便衣的男人从不同方向缓缓靠近一座老旧仓库,他们的目光锁定在一个正推着破旧自行车的中年男子身上。
男人身高约一米八五,背微驼,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工装,裤腿沾着泥点。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右手始终插在裤袋里——这个细节让便衣们眼神一凛。
“刘世杰!”一声带着东北口音的厉喝划破夜空。
男人身体明显僵住,随即扔下自行车向巷子深处狂奔。四名便衣如猎豹般扑上,将他死死按在潮湿的水泥地上。
手铐“咔嚓”锁住的瞬间,男人挣扎着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风霜的脸,额角有道陈年伤疤。
“你们抓错人了,我叫刘世杰……”他的普通话带着古怪的混杂口音。
为首的便衣蹲下身,直视他的眼睛:“刁福斌,19年了,该回家了。”
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所有的挣扎在那一刻停止。他知道,那个远在四千公里外、冰天雪地的边陲小城,终于找到了他。
二、冰封小城的血色黄昏
时间倒回1995年8月8日,黑龙江省呼玛县。
这座位于中俄边境的小城,入秋总是来得特别早。
下午六点,天色已染上昏黄,贯穿县城的主干道——正大街两侧,低矮的平房升起袅袅炊烟。
全城仅有的两盏路灯要在天黑透后才亮起,街上行人稀少,偶有自行车铃铛声划过寂静。
小葛锁上县纺织厂女工更衣室的柜门,揉了揉酸痛的肩颈。
34岁的单亲母亲,独自抚养11岁的女儿,生活像一根绷紧的弦。
她快步走向城南的家——那处带小院的平房是父母留下的,虽然老旧,却是母女俩唯一的庇护所。
“妈!”女儿小娟从里屋跑出来,手里举着作业本,“这道应用题我不会。”
“先洗手吃饭,妈看看。”小葛系上围裙,走进最西侧的厨房。
灶台上炖着白菜土豆,锅里蒸着馒头,简单的晚餐在九十年代的边境小城已是温暖。
她不知道,此时院墙外的阴影里,一个高大的男人已经蹲守了二十分钟。
男人盯着厨房窗户透出的暖黄灯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八字胡在暮色中微微颤动。
晚上七点半,敲门声响起。
小葛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谁呀?”
“二姐让我捎点东西。”门外的男声有些含糊。
小葛听出是邻居弟弟刁福斌的声音,没多想便拔开了门闩。木门“吱呀”打开,一个黑影裹挟着夜风挤了进来。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成了呼玛县公安局刑警队后来在卷宗里反复重构的黑暗片段。
三、地窖里的秘密
第二天上午九点,邻居孙大嫂觉得不对劲。
小葛母女向来早起,女儿七点半就要上学,可今天院子里静悄悄的。她趴在小葛家院墙往里看——厨房窗户破了一块,玻璃碴子散在窗台下。
“小葛!小葛在家吗?”孙大嫂拍着院门喊道。
没有回应。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她小跑着去了街口的公用电话亭。
两名民警赶到时,首先闻到了血腥味。厨房灶台旁,喷溅状血迹在斑驳的墙面上形成诡异的图案,地面有拖拽痕迹。
南侧卧室里,炕上的两个木柜被撬开,衣物散落一地,但抽屉里的存折、粮票都还在。
“伪装抢劫。”老刑警王队蹲下身,指着柜门上的撬痕,“痕迹太浅,是用螺丝刀轻轻别开的,做给咱们看的。”
年轻民警小张忽然指着院子角落:“王队,地窖!”
东北农村几乎每家都有储存冬菜的地窖,小葛家的窖口盖着一块破木板。小张掀开木板,手电筒的光束照下去,他倒吸一口凉气——
窖底,两具遗体依偎在一起。母亲小葛衣衫不整,颈部有扼痕;女儿小娟双目圆睁,稚嫩的脸上凝固着惊恐。
法医后来的鉴定显示,母女均遭受性侵后被扼颈窒息死亡,死亡时间在8月8日晚7点至10点之间。
消息像寒风刮过小城。四万人口的呼玛县,邻里间大多相识。小葛温柔贤惠,女儿成绩优异,这样的惨剧让整个县城陷入恐慌。
四、迷雾中的排查
“全县15岁以上男性,一个不漏!”
公安局会议室烟雾缭绕,墙上贴着呼玛县地图。王队用红笔在地图上画圈:
“咱们县就一条公路通外面,已经设卡。黑龙江江面宽,偷渡俄罗斯可能性极低。凶手肯定还在城里!”
1995年的刑侦技术有限。现场被精心清理过,没有指纹,没有脚印,门锁完好,凶手显然是和平入室。
唯一的物证是从小女孩遗体上提取到的生物检材——半块手绢大小,勉强够做血型鉴定:O型。
目击者孙大嫂提供了关键线索:案发当晚八点左右,她看见一个三四十岁、身高约一米八、留八字胡的男人从小葛家方向匆匆离开。由于没路灯,没看清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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