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李小伟在房间里，因精神失常陷入半昏迷状态。
客厅内，其余四人围坐在一起，气氛压抑，徒劳地复盘着一无所获的一天。
忽然，林野瞳孔骤缩，一股难以名状的心悸如电流窜过脊背。
若有若无的羊鸣刺破死寂。
他脸色瞬间煞白，猛地拍案而起：
"不好！"
三步并作两步朝楼上狂奔而去。
当李小伟再次恢复意识，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苍黄草原。
他茫然四顾，记忆如同被撕碎的纸片，连自己的名字与来处都成了无解的谜题。
每当试图拼凑那些破碎的片段，太阳穴便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钢针在脑内搅动。
悠扬的铃声自远方飘来，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惧，驱使他立刻蜷进覆满苔藓的岩石后。
紧接着，刺耳的咩鸣撕裂空气，声波如沙砾般刮擦着耳膜。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张脸。
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腐肉拖拽地面的黏腻声响。
一个羊首人身的怪物缓缓从山坡后浮现，它手中的牧羊杖缠绕着腐烂的血肉，每前进一步，就在泥土上拖出一道渗血的痕迹。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驱赶的 “羊群”—— 一群四肢着地爬行的人。他们的皮肤都不翼而飞，鲜红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迸出，牙龈外翻，口中不断发出非人的呜咽。
每个人身上都披着或黑或白的羊皮，这群被剥去外皮又强行套上兽皮的活物，组成了这支诡异的 “羊群”。
那些长着人类面孔的羊正用浑浊眼珠扫视四周，脖颈铃铛摇出不成调的丧歌。
李小伟的恐惧攀升至顶点，踉跄起身时，四肢仿佛被无形的铅块死死缚住。
衣物深深勒进皮肉，每挪动一步，骨骼便发出朽木断裂般的脆响。
他喘着粗气，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
"怎么... 这么重..."
浸透冷汗的布料此刻化作千斤枷锁，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背后的铜铃声如催命符般逼近，在死寂的空气中荡开令人牙酸的震颤。
恐惧如汹涌潮水，彻底冲垮理智防线。
他颤抖着扯下外套，就在那瞬间，双腿竟诡异地轻盈如羽 ——
这不合常理的变化，非但没激起他的疑惑，反而让他爆发出喜出望外。
他踉跄着迈开步子，可没跑出几步，沉重感再次袭来。
他不顾一切地撕扯衬衫、长裤，踢掉鞋子，最后赤身裸体一头扎进布满尖刺的荆棘丛中。
李小伟跌跌撞撞地狂奔，身后的铃铛却像附骨之疽，叮当声如影随形。
胸腔里的绝望正翻涌成潮，每迈一步都像拖着千斤重的铅块 —— 衬衫、外套、裤子早已抛在身后，连鞋子都早已丢掉。
喉咙里泛起铁锈味，他数不清跑过多少个山坡，更无暇思索自己的姓名，以及为何困在这片草原牧场。
就在他濒临崩溃时，一道浸着蜜的声音刺破夜幕：
"你还有可以脱的... 还有..."
尾音像丝线缠住耳膜，在颅骨里不断回荡。
李小伟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撕裂脸颊：
"我怎么早没想到！"
他的手指狠狠戳进眼眶，指甲深深陷进皮肉。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 "嗤啦" 声，眼皮被生生扯下，鲜血顺着鼻梁蜿蜒而下。
失去眼皮庇护的眼球如肿胀的腺体般暴突着，血管密布的眼白爬满血丝，没有了眼皮的阻碍，竟让视野变得更加清晰。
这骇人的剧痛却让他发出尖锐的狂笑，仿佛注入了亢奋剂般手脚并用。
指尖在头皮上快速游走，猛地揪住一撮头发，青筋暴起的手腕用力一扯 —— 带着细碎血肉的头皮被整个掀开，露出泛着血丝的惨白颅骨。
接下来是脸颊、脖颈、四肢...... 他像撕扯破布般将皮肤从身体剥离。
每一声骨骼错位的脆响，每一下肌肉撕裂的闷响，都成了催发他癫狂的鼓点。
当最后一块皮肤飘落，浑身浴血的他踉跄着张开双臂，任清凉的风掠过颤动的鲜红血肉。
那扭曲的笑容里，竟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畅快。
此后，双腿奔跑的速度愈发难以满足他。
他俯下身，双手撑地，学着四肢着地奔跑。惊人的是，这种方式竟比直立奔跑更契合他的身体，仿佛唤醒了某种沉睡的本能。
可粗糙的地面布满碎石瓦砾，尖锐的棱角无情地刺入他裸露的手脚里，很快便血肉模糊，每一次挪动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他在心底疯狂呐喊：
"要是能有一层保护......"
话音未落，奇迹般的变化发生了 —— 他的手脚逐渐隆起，长出厚厚的角质层，最终竟蜕变成羊蹄！
此刻，濒临崩溃的他已无暇顾及这转变有多怪异，只知道这样能让他跑得更快，能更有机会逃离这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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