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盛昌的轰然倒塌,在京城激起的余波远未平息。「汇通天下」借着这股东风,业务量节节攀升,门庭若市。年素言的名字,也第一次真正进入了京城顶层权贵的视野,不再仅仅是“八爷府上那个有点本事的女人”。
然而,年素言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谨慎。她深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刘全福虽然入了狱,田文镜看似断尾求生,但那位四爷,绝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果然,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麻烦便接踵而至。
这日清晨,年素言刚到商号,张管事便神色慌张地迎了上来,压低声音道:「年姑娘,不好了!户部清吏司的人来了,说是奉上官之命,核查京城各大票号、钱庄的账目,以防奸商扰乱金融,第一个就到的咱们这儿!」
年素言心头一凛。户部清吏司?那可是掌管天下钱粮户籍的要害部门!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查账,其目的不言而喻。
「来了多少人?为首的是谁?」年素言一边快步向内堂走去,一边沉声问道。
「来了五六位,带着算盘和账簿,为首的是个姓赵的郎中,看着……面色不善。」张管事忧心忡忡,「姑娘,咱们的账目虽清楚,但也架不住他们鸡蛋里挑骨头啊!这明显是来找茬的!」
姓赵的郎中?年素言脑中立刻浮现出胤禩给她的那份名单,第一个就是户部云南清吏司郎中赵弘文!真是冤家路窄!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商业奇才」技能赋予她的不仅是经营能力,还有对数字和规则的极致敏锐。她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商号近期的所有账目,确认没有大的疏漏。
「慌什么?」年素言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衣襟,神色恢复平静,「身正不怕影子斜。请赵大人和各位官爷到内堂用茶,我稍后便到。把咱们所有的账册,都搬过去。」
「是。」见年素言如此镇定,张管事也稍微安心,连忙去安排。
年素言并没有立刻去内堂,而是先回到自己的书房,快速写了一张便笺,封好交给一个心腹伙计:「立刻送去八爷府上,交给郭先生,就说户部赵郎中正在我处‘悉心指导’账目。」
她必须让胤禩知道这边的情况,以防万一。
做完这一切,她才不慌不忙地走向内堂。
内堂中,气氛凝重。几位户部的书办已经翻开了一摞账册,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主位上,坐着一位身着六品官服、面容瘦削、眼神锐利的中年官员,正是赵弘文。他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吹着浮沫,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民女年素言,见过赵大人。」年素言上前,依礼福身。
赵弘文这才抬起眼皮,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倨傲:「年姑娘?真是年轻有为啊。本官奉部堂之命,核查京城商号账目,以防不法之事,扰乱了市面安定。听闻‘汇通天下’近来风头正劲,这第一站,自然就到你这里来了。」
「大人言重了,汇通天下不过是奉八爷之命,规规矩矩做些小本生意,维持市面流通,岂敢扰乱安定?大人能亲临指导,是民女的荣幸。」年素言语气谦恭,话却说得滴水不漏,点明了背后的八爷,也表明了合规经营的态度。
赵弘文冷哼一声,不再与她多言,对那几个书办道:「仔细查,特别是近三个月的大额往来,还有与各府邸的银钱交割,一笔都不能错漏!」
「是!」书办们应道,算盘声更加密集。
年素言安静地坐在下首,心中冷笑。查大额往来和与府邸的交割?这分明是冲着八爷党来的,想从经济往来中找到攻击胤禩的突破口!顺便,自然也要找找她年素言的麻烦。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内堂里只有算盘声和书办偶尔低声交谈的声音。张管事在一旁紧张得手心冒汗,年素言却始终面色平静,甚至偶尔还会端起茶杯抿上一口。
「赵大人,」一个书办忽然起身,拿着一本账册走到赵弘文身边,低声道:「这里有一笔,上月十五,存入白银两万两,来源标注是‘雍亲王府’,但兑付的票据抬头却是一个叫‘李卫’的人,似乎有些不合规矩……」
雍亲王府!正是胤禛未被封为雍亲王前的府邸旧称!而李卫,此时尚是胤禛府中一个不起眼的奴才,远未发迹。
赵弘文精神一振,接过账册,仔细看了看,随即目光锐利地看向年素言:「年姑娘,这笔账作何解释?王府款项,为何兑付给私人?这其中,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还是你‘汇通天下’做事,本就如此不清不楚?」
图穷匕见!这分明是早就设计好的陷阱!或许这笔存款本身就有问题,或许是他们故意在账目记录上做了文章,此刻正好借题发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年素言身上。
年素言心中雪亮,她知道这是对方蓄意为之的刁难。她缓缓起身,走到堂中,目光平静地迎向赵弘文:「回大人,这笔账目并无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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