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熊！是人熊！”几个藏族汉子瞬间炸开了锅，惊骇的叫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丹增反应最快，嘶声大喊：“照它眼睛！别停，晃它眼睛！” 与此同时，所有藏族队员，包括央金在内，都扯开喉咙，发出各种尖锐、高亢、充满威胁意味的“哟呵”、“嗬嘿”怪叫，声音汇聚在一起，在雪夜山林间回荡，震得树梢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这突如其来的声光袭击显然出乎藏马熊的意料。这头巨兽似乎被这阵势唬住了，它低吼一声，迅速放下前肢，肥硕的臀部一扭，转身以惊人的速度窜入路旁的密林深处，雪地上只留下一串令人心惊的硕大掌印。
众人这才长出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好了，吓跑了，没事了，快走快走！”丹增催促着，声音里也带着余悸。
然而，刚才那阵巨大的动静已经惊动了担架上的病人。一声微弱而惊恐的女声传来：“出……出什么事了？”
姜老板连忙扑到担架边，连声安抚：“没事，没事，就是碰到一头熊，已经赶跑了，别怕。”
丹增边走边向惊魂未定的郑遐和姜老板解释：“那是藏马熊，我们这儿也叫‘人熊’，脸盘子长得有点像人。这东西一般不吃人，除非饿极了。”
郑遐回想刚才那一幕，心有余悸：“它刚才那样子……真像是在招手。”
“老辈人都这么说，”丹增说，“这人熊狡猾得很。碰上大雾天或者夜里，人看不远，它有时就会站起来，学着人的样子晃悠、招手。不知情的人要是好奇凑过去，那就进了它的‘饭堂’了。别瞧它胖，跑起来比马还快，人根本逃不掉。”
郑遐倒吸一口凉气：“要是咱们只有一两个人……”
“那就悬了！”旁边的民兵们异口同声，“郑副乡长，就算你加上丹增、土登，三个人也对付不了它。成年的‘人熊’，一巴掌能把牦牛的脖子拍断！”
郑遐和姜老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后怕。
丹增说：“连着几天大雪，山里找不到吃的，这些家伙饿疯了，才会跑到路边甚至村里来找机会。可它是国宝，打不得，见了只能像刚才那样，想办法吓走它。”
这意外的插曲让队伍更加警觉，行进也愈发谨慎。在黑暗与风雪中又跌跌撞撞跋涉了三个多小时后，脚下的小道终于与一条宽阔许多的道路交汇。
“到省道了！”有人低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疲惫的喜悦。
郑遐用手电照了照相对平整的路面，精神也为之一振：“上大路了！坚持住，说不定前面就能遇到清理路障的武警部队，咱们就安全了！”
希望，如同黑暗中隐约浮现的灯火，在他们前方摇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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