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清嘴里叼着烟，头发凌乱，脸上还笼罩着一层浮灰。身后背景屋脊沉陷，头顶上飞过一枚导弹，落在废墟中发出轰的一声。
没等他开口，江琳眼疾手快拿起手机，“师哥你在剧组拍戏，还抽空给我打电话。”
她边说边眨眼，将摄像头往霍凡所在方位偏了偏。
“我就是个跑龙套的，不怎么忙，这位是？”唐一清接收到信号，看向霍凡。
“你好，我是霍凡，小琳的哥哥。”
“霍…霍，”唐一清眼前一亮，“你就是金主大佬，呸！你就是总给江琳打钱的娱乐公司老板！我叫唐一清，幸会幸会。”
霍凡点头称是，“这是在哪个剧组拍戏，想进演艺圈怎么不直接签自家公司。”
“就一国外剧组，我拍着玩玩，不打算当明星。”唐一清委婉拒绝。
江琳适时打断双方尬聊：“哥你出去吧，我们要谈点事情。”
“你们聊，我去给你端甜品上来。”霍凡识趣退出房间。
唐一清刚想开口，就听江琳手指轻叩桌面的声音，哒哒…哒…
用摩斯密码翻译过来是：“有监听”，看来霍凡不太相信两人说辞，走之前在椅背上粘了个窃听器。
江琳一直目送对方离开，再细微的动作也都落入她眼底。
“我得工作了，拜拜。”电话被挂断，唐一清自觉演技实在不够，为了安全还是打字说吧。
唐一清：你位置暴露了，有一伙人已经过去了。”
江琳：嗯，遇到了。
唐一清：快夸夸我，我让黑客X把你定位隐藏了，还在全国各地发布了多条假定位，其他人短时间内应该不能找到你，就是目前已经到T市这波人，你得当心点了。
江琳：黑客X？你怎么让他接单的？
唐一清：拿钱砸呗，花了我五百万，报销一下。
江琳眉头紧锁，又掏出颗薄荷糖塞嘴里，五百万能请得动黑客X出山，她是不信的，之前她可是报价两千万查一个私人组织的信息，这样的报酬都被拒绝了，更何况是五百万。
她手指戳着键盘，往唐一清账户转了六百万。
咬碎薄荷糖，玻璃渣般刺痛在舌尖炸开，一个对生活丧失希望的人，外界投来的善意和关心都会成为负担，有些事还是别让他们参与进来，知道越多反倒徒增危险。
——
笃德中学男生宿舍，已经到熄灯时间，黑暗的房间里，手机亮光格外明显。
月光透过铁栅栏，照在孟枭脸上，他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对话框那句无法发出的话：下个月T市举办钢琴杯大赛，要不要一起参加？
结尾处刺眼的红色感叹号，在漆黑房间显得异常突兀。
联系人昵称叫“鬼灵”，他消失了三年零三个月，孟枭每天坚持给他发消息，期待得到回应，今天那人居然把自己删了。
删了！？
两人5年前在钢琴论坛上加的好友，聊了很久愈发觉得彼此是知音，他们对演奏和音乐都有自己的独到见解，称得上两个钢琴天才之间的碰撞。
所谓知音难觅，鬼灵怎么就把自己删了呢，肯定是被盗号了！
孟枭向对方发起好友申请：是本人？
久久没有得到回复，孟枭皱头紧锁很烦躁，起身翻窗，从宿舍楼二层跳下，平稳落地后往学校树林方向去了，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白天办理入学时特意选了单人间，为的就是晚上离开学校不会被发现。
他一身黑衣在黑夜中很难让人察觉，穿过树林就是笃德中学栅栏墙，墙外是一个中档小区，孟枭动作敏捷翻过栅栏，看了眼手机上的门牌号，按照地址找过去。
有节奏地叩响房门，吱呀一声门开了个缝，一个男人探头出来，见来人是孟枭，男人舒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来了。”
孟枭进门后一点也不认生，坐在沙发上摆出大爷姿态。
沈青从冰箱拿了瓶可乐递给他，自己坐在孟枭旁边的单人沙发。
“枭哥，S国在F国边境增兵了，咱们……”
没等男人说完，就被孟枭捏可乐瓶的声音打断。
“刚消停几天，S国那帮人又不老实了，既然想打，就派咱们的人给它打服了，干脆帮F国把领土扩张一下，反正那地方也不大。”
听着孟枭语气中的不悦，沈青到嘴边反对的话被硬生生止住。
沈青：谁又惹这位爷了，老头子掌权时还能遵守一下联合国维和规定，这刚放了40%的权给这位爷，动不动就想让组织掺和他国内政。
虽然心中吐槽，沈青嘴上还是带着恭敬：“谁惹枭哥你不高兴了，我替你做掉他去。”
孟枭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惹我的人还能活到明天吗？”
“得嘞，是我多嘴了。”沈青真想抽自己一巴掌，他都忘了孟枭这人典型的傲娇怪，全身上下嘴最硬。
沈青看着手机备忘录还没汇报的其他事项，算了不触孟枭霉头了，让老爷子多加加班吧，六十多岁正是闯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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