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灯泡在电流声中忽明忽暗,苏砚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录像带卡壳的雪花点持续了三秒,突然“滋啦”一声,画面重新滚动——手持蝴蝶发卡的女人转过脸,镜头在她鼻梁处停驻半秒,又摇晃着扫过她颈侧一道月牙形伤疤。
“是吴刚的妻子!”孙悦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针,刺破满室死寂。
她不知何时凑到苏砚身侧,警徽在胸牌下泛着冷光,“三年前她坠海的新闻我看过,当时打捞队找到半片带血的胸针,和吴刚现在别在西装上的那枚……”她喉结动了动,“是一对。”
苏砚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她想起七年前苏棠失踪那天,校门口监控里闪过的银色救护车——仁爱精神病院分院的标志,正印在那女人白大褂的右肩位置。
录像带里的背景音突然清晰起来,是仪器蜂鸣混着孩童抽噎,女人的声音像浸在福尔马林里:“痛感阈值3.2,记忆清除进度87%,编号0715准备移交。”
手机在掌心震动时,苏砚几乎要把录像带捏碎。
匿名来电显示着乱码,她按下接听键,电流杂音里传来变声器处理过的男声:“法医苏砚,你妹妹林雪的后颈有微型芯片。两小时内不拆,所有实验体都会爆血管——包括你解剖过的那具流浪汉尸体,他也是‘茧计划’的试验品。”
“你是谁?”苏砚的声音在发抖,余光瞥见孙悦已经掏出对讲机联络支援,“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是唯一能进解剖室的人。”对方轻笑一声,“或者,你可以选择销毁芯片程序,但那样的话……”电流声突然尖锐,“林雪会当场脑死亡。”
电话挂断的瞬间,地下室的铁门被撞开。
裴溯带着一身硝烟味冲进来,韩冰捂着左肩跟在后面,血滴在水泥地上洇出暗红的星子。
裴溯的西装袖子被划开道口子,露出的小臂上有新鲜抓痕,但他的目光直接锁住苏砚发白的脸:“怎么了?”
苏砚把手机递过去。
裴溯扫过通话记录,指节在桌面叩出急促的节奏:“仁爱分院的手术记录显示,苏棠被拐后第三天就做了脑叶切除,他们给她改名叫林雪。”他突然握住苏砚发冷的手,虎口蹭过她指根常年握解剖刀留下的茧,“现在需要定位芯片位置,我让技术组黑进仁爱内网——”
“来不及了。”孙悦的对讲机里传来杂音,“吴刚的秘密基地坐标已锁定,但李明轩刚才在圣心诊所附近安置了炸弹,特警队正在疏散人群。”她扯下警帽扔在桌上,发梢沾着硝烟,“苏法医,我需要你跟我去基地。裴律师,韩冰的伤需要处理,但……”她看了眼韩冰染血的衬衫,欲言又止。
韩冰突然笑了,用没受伤的手扯下领扣:“别看我,我这条命早就是借来的。”他从内袋摸出张泛黄的照片,是两个穿校服的男孩勾肩搭背,“十年前裴溯替我顶下斗殴的罪名,现在该我还了。”他把照片塞进裴溯掌心,转身走向门口,“我去引开李明轩的人,你们抓紧时间。”
脚步声渐远。
裴溯攥着照片的手指收紧,突然拽住苏砚的手腕:“我跟你们去基地。”
“不行。”孙悦已经检查好配枪,“李明轩的人认得你,你留下黑进仁爱系统,找芯片型号。”她踢开脚边的碎玻璃,“苏法医,走。”
基地在城郊废弃的化工厂里。
越野车碾过碎石路时,苏砚望着车窗外渐沉的暮色,突然想起苏棠失踪那天也是这样的黄昏——妹妹背着粉色书包站在校门口,发梢沾着香樟叶,蝴蝶发卡在夕阳下闪着光。
“姐,我今天数学考了一百分!”当时她蹲在解剖室加班,只匆匆回了句“真棒”,再抬头时,监控里只剩妹妹被推进救护车的背影。
“到了。”孙悦急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透过车窗,苏砚看见锈迹斑斑的厂门后,几盏探照灯正来回扫射。
孙悦摸出耳麦:“一组从左门突破,二组绕后切断电源。行动。”
枪响几乎是同时炸开的。
苏砚跟着孙悦猫腰冲进厂区,子弹擦着耳边飞过,在墙上留下焦黑的弹孔。
他们躲在废弃的反应釜后面,孙悦的耳麦里传来队员的声音:“目标在地下三层实验室,有自动锁门系统——操!门在闭合!”
苏砚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金属门正缓缓下沉,门缝里漏出幽蓝的光。
她突然想起匿名电话里的“活体牢笼”,心脏猛地一缩,甩开孙悦的手冲过去。
指尖触到门的刹那,门“轰”地闭合,震得她后退两步,额头磕在反应釜上,火辣辣地疼。
“苏法医!”孙悦扑过来拽她,“里面有自动防御系统——”
“那是我妹妹!”苏砚吼出声,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抹了把额角的血,摸到口袋里的录像带,突然想起女人白大褂上的标志——仁爱分院的标识是只衔着钥匙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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