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指尖轻触竹篮里那些用油纸包好的药材,触感粗糙而真实。
阳光透过窗棂,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也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微尘。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仿佛在与一个看不见的灵魂对话。
院外,几个半大的孩子正围着那块新挂上的木牌,人手一本用牛皮纸做封面的简陋册子,正埋头奋笔疾书。
稚嫩的笔尖划过粗糙的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汇成一片代表着未来的交响。
林晚星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脚步不自觉地放轻,走到窗边,悄然凝望。
那块“本周主题:解表类药材季节替换指南”的木牌下,孩子们正热烈地讨论着。
“抄完了吗?我看看你的。”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催促着。
“别急,我再对一遍。”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细声细气地说,她抬起头,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一丝困惑,望向同伴,“哎,你们说,为什么林阿姨总把‘忌辛辣’写在所有注意事项的第一条啊?”
这个问题一出,周围几个孩子都停下了笔,面面相觑。
林晚星的心也跟着微微一顿。
只见那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像个小大人似的,用笔杆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副“这你都不懂”的表情:“你傻啊!林阿姨上次给李二叔看嗓子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咱们这边湿气重,很多人底子都是胃火旺,自己却不知道。这种人最容易忽略自己吃多了辣椒上火,等病找上门来就晚了!”
“噢——”小女孩恍然大悟,连忙在自己的小本子上,用力地将“忌辛辣”三个字又描了一遍,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辣椒,再重重地打上一个叉。
窗内的林晚星,身体彻底僵住了。
那句话……那句关于“胃火旺”和“湿气重”的判断,是她某次在田埂上歇脚时,看到李二叔一边咳嗽一边啃干辣椒,随口提的一句闲聊。
她甚至没有将这句话记在自己的任何一本笔记里。
可就是这样一句随风而逝的话,竟被这些孩子牢牢地刻在了心里,并且,还能举一反三,将其作为一条核心原则去理解她所有的医嘱。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那个小女孩手中的册子上。
牛皮纸的封面上,用最工整、最认真的笔迹,写着一行标题。
那标题,像一道温柔的闪电,瞬间击中了林晚星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我们记得的每一句》。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省卫生厅。
一场关于跨省药品调配纠纷的核查会议,正陷入僵局。
黄干事作为特派协调员,看着桌上两份来自不同偏远县城的药品交接记录,眉头紧锁。
纠纷本身并不复杂,但诡异的是,这两份由素不相识、相隔千里的村医手写的记录,格式竟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症状分级,不约而同地采用了红(危重)、黄(紧急)、绿(常规)三色标注。
用药追踪栏,都在末尾设有一个额外的“家属确认签”空白栏,以确保医嘱被正确理解。
甚至连页脚的编号方式都完全一致——“年月-序号-修订版”的格式,清晰明了,便于追溯。
“这个格式,是你们省里统一推行的吗?”黄干事分别问询两地的代表。
得到的回答却都是摇头:“不是啊,我们县里一直都是这个习惯,好多年了。”
黄干事不信邪,立刻打电话层层追查。
从县卫生院,到地区防疫站,再到更早的档案室。
最终,他在一份尘封多年的地区医疗工作会议纪要的角落里,找到了源头。
那是一张草图,画在一张被撕下来的日历背面,线条简单,却逻辑清晰。
图旁只有一行潦草的标注:“方便、防错、留痕。——林。”
没有全名,没有职务,只有一个姓。
据说,是多年前一位下乡巡诊的专家,在会议室的黑板上随手画下,被当时的会议记录员当成废纸收了起来,却不知怎么,就一代代地流传成了所有人的工作习惯。
黄干事放下电话,久久无言。
他在最终的结案报告的末尾,写下了这样一段评语:
“当一种方法高级到足以消失于创造者的记忆,却顽强地存活于无数人的实践之中,它就不再是方法了。它成了标准,成了习惯,成了和呼吸一样自然而然的空气。”
军医大学,临床操作期末考核现场。
最后一关,是最高难度的“突发性心搏骤停模拟抢救”。
警报声刺破寂静,各个考核小组立刻陷入了争分夺秒的忙乱之中。
按压、给氧、除颤、建立静脉通路……监考的程永年教授背着手,面无表情地巡视着,目光犀利如鹰。
大多数小组都在竭尽全力地与“死神”赛跑,操作台上一片狼藉。
唯独第三小组,画风截然不同。
在组长有条不紊的指挥下,CPR、药物注射等核心操作紧张而高效地进行着。
但与众不同的是,从抢救开始的第一秒,就有一名组员被指定为“记录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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